星落暮年

小甜饼专供

谢丞相和从小到大的死对头贺将军成亲了!

又名:众人都知道谢丞相和贺大将军常年不和,而贺大将军和谢丞相私下居然偷偷交换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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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背景+将军朝×丞相俞 正文1w+一发完

人物是木瓜黄的 爱情是朝俞的 ooc是我的 致歉🙏

凭感觉写的 撞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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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朝,贺小将军,子承父业,从小就舞刀弄枪的,又被每日里勤勉求学的姊妹熏陶,自然是文武双全。

在中了榜首之后,没等封官,边疆便传来父亲遇难的消息,他急吼吼的就跑去支援了。

后三年立下了战功累累,最后却独自一人复返都城封镇国将军。


谢俞,谢丞相,从小也是都城数一数二的才子,长得文质彬彬,就是有点冷。

前有破了贺朝最年轻的状元郎这个记录,后又是皇帝亲封的最年轻丞相这个称号。

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小姐挤破头皮都想坐上丞相夫人这个宝座,可无人不被他周身的冷气逼得不敢靠近。

然而奇怪的是世家欲送来的小姐都被如数归还,却不是经过谢丞相之手,甚至连丞相府都未成踏进去过就被打道回府,这个秘密至今除了当事人无旁人知晓真相。


战功赫赫的贺将军和年轻有为的谢丞相不和,整个都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个人之间的“孽缘”已经给各大酒楼提供了十年有余的素材了。


贺朝小时候是出了名调皮捣蛋,某一天,误打误撞翻进了谢俞的院子里。

谢俞正坐在凉亭里捧着书筒看得入迷,一头黑乌发丝如瀑布一般随意的洒在淡青色的衣裳上,整个人就同一副山水画如出一辙的美。

贺朝大大咧咧的跑到谢俞面前,眨巴眨巴眼睛,毫不避讳的盯着美人看。

谢俞儿时虽然不爱说话,面部表情也甚少,但还是对突如其来一张放荡不羁的脸和一双痴迷的眼神有些不满,而皱起了秀气的眉毛。


“小美人,你跟我回家,做我妻吧!”


谢俞瞪大了眼睛,清心寡欲了十年有余的他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还把不要脸的话说得一本正经的人。

他气得一抬腿就踢到了贺朝的肚子上,疼得贺朝倒吸一口气。

而这儿时不懂事的话语却让谢俞记到了现在,从那之后,谢俞就下意识里一直针对贺朝,先是暗地里暗戳戳的。贺朝也不甘示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最后破罐子破摔就拿到明面上了。

直到最后,众人对这两个人日常幼稚的绊嘴都见怪不怪了,甚至有些世家小姐的小群体还在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对话中品出了别样的感情。


至于这别样的感情到底是从哪看出来的,那就说来话长了。


三年前,早朝上,贺朝刚领了出征的圣旨,皇帝刚宣布下朝。大将军便一把拉住了刚转过身要走的谢俞,急吼吼的把人留下。


“小朋友等等!”


这么多人看着,这家伙在乱叫什么。

谢俞不耐的挣扎了两下,即使自己算是文官里面武功较好的了,可力气总归是比不上常年训练的贺朝。贺朝又实在是抓得紧,这种时候,他一个文官丞相,当然是要动嘴的啦。


“贺将军这是做什么?”


谢俞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刚好,引得还没走出大庭的众人都往两个人的方向看过来。甚至刚下龙椅的皇帝都停了下来,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没你们的事。”


众人立马一个比一个快赛跑一样的走了出去。

大庭里瞬间只剩下了一脸怏怏不乐的谢俞和紧紧的抓着他的贺朝。


“……”


“我要出征了。”


谢俞想也不想就说:“关我屁事。”


谢俞虽然承认他和贺朝不和,但是上朝的时候,他总是全神贯注的。毕竟是他的职责所在,因此圣旨里的内容他也是记得一清二楚的。更何况刚刚读圣旨的时候,他和众人都在,谁不知道贺朝要出征了。

他现在拉住自己,特意再强调一次是什么意思?暗示他终于不用费劲脑汁来对付自己了……还是暗示他终于可以暂时逃离自己了?


“明天一早就走。”


谢俞有些猜不透贺朝打底想做什么了。


“然后呢?”


“两年……至少要两年才能回来。”


悄咪咪的坐回了龙椅上的皇帝暗暗砸舌,不是说三年吗?这怎么还只少不多呢,两年他能搞定吗?不过看这个气氛,他也不好开口打断就是了。

一是因为他是一国之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这么没眼力见。二是……年轻人谈恋爱嘛……确实热闹的紧。


谢俞愣了两秒,又淡淡的问他:


“所以呢?”


谢俞想不明白,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何须说得这么详细?

贺朝见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能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没。”


谢俞眼神暗了暗。他能说什么?贺朝想听自己说什么?


还没等谢俞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结果下一瞬,便被人搂住了腰,紧接着一个温温凉凉又意外柔软的事物贴上了他的双唇。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分开后谢俞只能无力的埋在贺朝怀里喘气。


“那你乖乖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就换我跟你说……


贺朝极力压制住眼底的欲望,等谢俞缓过神来,哑着嗓子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谢俞愣在原地,“艹……谁要等你!”


这一场让人“惊心动魄”的闹剧当天便以十传百百传万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都城。

可除了在场的人又有谁知道贺朝把谢俞单独留下来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

因此就有了好几种说法——

有的说,贺朝出证在即,面对谢俞这么久的针对,他终究忍无可忍,把谢俞留下来,大骂了一顿,两个人吵得要死要活,谢俞回到府上时脸冷得像块冰。

有的说,贺朝这几年和谢俞明里暗里你来我往,贺朝觉得不过瘾,把人留下来切磋了一番,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毫不留情。所以有有人谢俞坐马车回到府上时,直接回到房间闭门养伤。

还有的就离谱了,说贺朝早在两个人经年累月的接触下,对谢俞暗生情愫,出征三年就意味着两个人要分离三年。

贺朝一边是儿女情长,一边是国家大义,因此才特意把谢俞单独留下来,就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

谢俞坐在书房里,听手下一边憋笑一边说出各种各样的传言时,脸又黑了一个度,冷冰冰的刨了人一眼,萧牧才强行忍着笑退了出去。


谢俞撑在书房的窗台上,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浮现了今天在朝堂之上,贺朝的那个吻。他到底什么意思……

突然房顶一阵动静传来,上一秒还活在脑海里的人,下一秒就活生生的跳到了他面前。

谢俞被吓了一跳,尽管面上不露,可往后仰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我吓到你了?”


谢俞迅速否认,“……你来做何?”


贺朝小心翼翼的将手里不算精致的木盒子推到谢俞面前。


“这个给你,今日之事我会负责。”


“想得真美。”


谢俞低头盯了那个木盒子两秒,好奇的打开了它。

盒子里放在一枚看上去精致得闪闪发亮的玉佩,款式并没有很复杂,而是简单大方,玉佩中心一个明晃晃的“朝”字,小而不失美感,又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贺朝从窗台跳了进去。


“时间有些紧,可能没来得及擦试,你先收着。”


谢俞心里面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堵,好像有一股不一样的感情从心底不断的蔓延开来,再密密麻麻的砸下去。

在都城,玉佩是每个完成了及冠之礼的男子的标配之物,人们还在自己的玉佩中心雕刻专属自己的字,越是上好的玉打造出来的玉佩越是彰显这个男子的身份和地位。

上了字的玉佩还有一个美好浪漫的传统,如若男子有了心爱之人,有了认定终生之人,便把玉佩做为定情信物送给心上人,那人要是收了玉佩,两个人之间便连在了一起。

他一直以为贺朝的玉佩没带着是因为送出去了……


“你给我这个是何意?”


谢俞有些错愕的转头看着贺朝,贺朝却镇定自若。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意思。”


“我今日说让你等我回来,原是想若还有命回来……”


贺朝说到这,有些黯然神伤,谢俞红着眼眶呵斥他,不愿听到他说晦气话。


“你闭嘴!”


看到谢俞这么一副关心自己的模样,贺朝心里面还是泛起丝丝缕缕的甜蜜,他微微的揽住谢俞的手,稳住他的身体。


“小朋友,你听我说,我本不愿在这种时候将这玉佩交给你,此去危险重重,万一我没回来……我不想它成为束缚你,让你伤心难过的物件……”


谢俞听他这么一说,挣开了他的手,偏过头。


“那你为何还要拿来给我!惹人烦!”


“因我自私,我想自私这么一回……”


谢俞刚过及冠之礼就坐上了丞相的位置,万人之上,自然有人不服他,他每天顶着压力,拼命把事情做到最好,让那些不服他的人刮目相看。

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贺朝不想因为自己毁了谢俞的大好前程,他的小朋友是最优秀的,他的才华不能被埋没。

他家小朋友不仅仅要是最年轻的丞相,还可以是最好最优秀的丞相。


谢俞眼里的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哥……”


谢俞颤抖着手低头去解自己腰带上的玉佩,转而系到了贺朝的腰上。

贺朝愣了两秒,紧紧的抱住了谢俞,他知道谢俞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把所有的一切解释清楚了,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只是不善言辞,只顾动作而已。

过了良久,贺朝还紧紧的抱着谢俞不肯撒开,直到谢俞出声。


“别抱了,帮我把玉佩戴上。”


贺朝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把盒子里的玉佩拿了出来。


“等我回来。”


“嗯。”


我等你,等你平安归来,等你胜利归来,等你回来娶我。



//


贺将军出征的第二年,边疆传来了捷报,举国欢庆。

唯独谢俞闷闷不乐,他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贺朝的信件,奇怪到反人类。

整整两年,除了初去时第一个月收到那仅仅一封,之后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贺朝的来信。

谢俞一腔闷气也无所发泄,只得安慰自己贺朝是因为战争太繁忙才没有时间往自己府上寄信件,没必要如此矫情。

可这次传来捷报,依照贺朝那个性子,不可能不携带私信到丞相府,奇怪得很,真真奇怪得很。

经过一番调查,才了解到信件还需经过各个地方机构,可是差人去问,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只能断定是在长途路上丢失了。


谢俞留了心眼,写了信件之后只让身边最信得过的手下萧牧亲自去送,足足等了半个月才等到回信。


贺朝收到信件也真真是不容易。


谢俞的手下从未来过边疆,好不容易找到了军营,军营里的士兵没一个认识他的。

唯一见过他的贺朝和贺朝贴身手下梁博都在军营里,他连军营都进不去。

萧牧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路上受了不知道多少苦,现在还被拒之门外,好一阵死缠烂打,才拿了个“意图不明”的头衔被一个巡逻的士兵带了进去。


“将军,外头有一个自称丞相的人来送信,我说了让他把信给我转交给您就行了,他死活不愿意,非得见您。”


贺朝被打断了思路,正要恼,听到丞相两个字,又有一瞬间的困惑。


“梁博,你去看看。”


梁博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见到来人,有些惊讶。萧牧看到梁博,气刹时消去了一大半,随后被委屈覆盖。


“梁博……”


萧牧赶紧走过去拉着人,看着他有些脏兮兮的脸,心疼得要命,轻轻的帮他擦拭着脸上的灰尘。


“你们两个能不能先进来说事,完了再卿卿我我啊。”


萧牧探头往梁博身后看去,果然是贺朝,大概是在里面等得有些久,才亲自出来察看情况罢。

萧牧还是有些惧怕这个贺大将军的,赶紧拉开了一些距离,不忘了正经事,着急忙慌的从怀中拿出一尘不染的信封。

贺朝接过,迅速打开,谢俞清秀俊丽的字迹呈现在眼里。


……


两个人来来回回写了好几趟。


“何时归家?”


“君问归期未有期~”


收到这封的时候,正是快仲夏的时节,谢俞坐在院子里,听到一阵鸟儿啼叫声,他落笔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可闻子规啼。”


贺朝收到时,只觉得心里密密麻麻的疼。这人,总是最知道怎么惹自己情绪泛滥成灾。


“知道了,我也想你。”


子规啼,思故人归,子规,又名杜鹃,催归,常常朝北方鸣叫,到了六月,七月,叫声变得更加响亮,昼夜不绝,叫声凄惨,仿佛在盼望着思念之人能够归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叫声。


两个人来来回回,就写那么一两句话,可里面蕴含了多少思念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

谢俞并没有提信件一事,贺朝也不知道自己两年内无数封信件不知去处。

最后一封,谢俞足足看了三天有余,最后还是没有再继续回信。

信中贺朝整整齐齐,认认真真的字迹被他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内容都背了下来。


贺朝在信中说:


“冬天来了,你可要多添些衣裳,莫要总是坐在院子里发呆了,吹着冷风,总是要着凉的。

我没能在两年回去,是我食言……还望丞相不要记怪于我。

待夫君打胜这最后一战,明年春天定寻个黄道吉日,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你入门,与你共赴余生,白头偕老。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定不负相思意……


……


贺朝离开的第三年仲春,花开满城,院子里的桃树已经开花了,枝繁叶茂,一片粉嫩嫩的。


萧牧急吼吼的跑进来,谢俞正坐在院子里盯着某一处发呆,他家主子发呆的时候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主子!胜军队伍归京了!”


谢俞猛的站了起来,是了,春天来了,他也该回来了,他正欲往院子外走,就听到萧牧支支吾吾的。


“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有话就说。”


萧牧索性破罐子破摔。


“就是……我看了一大圈,没看到将军。”


谢俞脚步顿了顿,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强烈的涌上,比前几日更加浓。


“怎么可能,你看清楚没?还是说贺朝自行回宫复命了?”


“我看清楚了!”


他可是连梁博都没仔细看上一眼,光顾着帮自家丞相找将军了。

谢俞近日来心不在焉的,入了春越发的惆怅,没几两肉坐在院子里发呆,看着他都心疼,总怕一阵大风吹来都能给人吹跑了。

按理来说,贺朝是应该在队伍前面领着队伍才是,可贺朝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

他才不会乖乖的坐在马上,一路领着队伍,接受到宫门前一路上老百姓崇拜的眼神,贺朝说像个马戏团入京似的。

没在队伍里,那便是偷溜回宫复命了,这的确是贺朝的作风。


“走,去宫里。”


谢俞一说,萧牧才突然想起来。


“对!刚刚到府门时,撞上皇上身边的朱公公了,公公说军队那边他吩咐人来接待便可,你只顾与将军……亲热……”


谢俞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我在这等他。”


若都没有,那谢俞猜测贺朝是想偷偷跑过来先找自己了,既然这样,那他便守在院子里等他来,不然与他错过就不好了。

谢俞坐立不安,只能强装淡定,看似稳稳的坐在凳子上,眼睛一直往外面盯,眨都不带眨的。

等了没到两刻钟,门口传来一阵的脚步声,浩浩荡荡的一小队人马稳步踏进院子里。

谢俞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的手沁出了细汗。


梁博身穿盔甲,端着一个木匣子,站定在众人最前。


“臣,听将军遗嘱,携将军遗物,一路护送返都,交予丞相。”


院子里变得寂静,一时间只剩下风吹动叶子的声音,桃花随着风飘落,满园春光却黯然失色。

谢俞脑袋里“嘭”的一声,像烟花一刹那而过,忽得晕眩了一瞬。

他脱力一般坐在原位久久没有动作,只是一直盯着不远处那个木匣子看,仿佛能把东西盯穿似的,错愕的眼神很快就被模糊的泪花代替。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很快被他抬手抹去,谢俞站了起来,一旁的萧牧看不下去,正要上前攀扶,被谢俞制止。

他稳稳当当的走到了梁博面前,打开了木匣子,看到那把断剑,满心的委屈和悲痛溢了出来,脑海里回荡起少年气般的话语。


“在战场上,武器就是我的一切,我就算人没了,剑也不能断!更何况……这把剑和你一样漂亮,我可舍不得!”


……


“打扰丞相大人,这是二皇子拖奴送来的信件,二皇子让奴转告大人,既然人已去,他拦着这些信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便来物归原主。”


谢俞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他收回了手,之前心中的疑惑在这一句话里散开。

原来是二皇子,装得一副温文儒雅的面子,实际上野心勃勃。

他接过小匣子,声音冷冰冰,毫无温度,眼中还布着丝丝可怖的血色,神色漠然。


“滚回去告诉二皇子,人总是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总得学会掂量清楚。”


看着人灰溜溜的离开,他才坐了下来,强装一副没事的样子,遗物也没接下来。他只不过在麻痹自己,以为不接下,事情就可以被当成没发生过。

谢俞沉了口气,满腔委屈咽了下去,颤抖着打开了一封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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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猜猜看,你看到这封信的第一想法肯定是,为什么这么久过去,我才给你写第一封信啊,那我可冤枉啊,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现如今,终于把军队部署好,我立马就给你写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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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有没有好好进食,还别说,边疆这边其实还挺热闹的,等回去给你捎上些美食,定能在大婚前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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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了,小朋友,我好想你啊,看了同一个月亮,是不是就可以当成我们在一起赏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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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你看没看到我的信,想象了很多你看到那些碎碎念后的表情,嫌弃,无奈,愉悦,但是我猜,你肯定爱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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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食言了,丞相大人可别一生气就把丞相夫人一位让出去了,我可等着坐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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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一位女郎出嫁,我们这也算热闹了一回,可我只想看你为我身披红嫁衣的模样,我家夫人肯定是最美的新娘,哦,新郎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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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像绷断的弦,止不住的流,在那一刻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完全破裂,摔得粉碎,琳琅满目。

痛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玻璃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贺朝,你终究还是食言了



///


若大的皇宫内室,床上坐着的那人身上满是白布条,手臂一侧还隐隐渗出了血丝。


“快去把太医请回来,都是怎么做事的!”


“是是!”


外室一众侍女侍卫都低着头,不敢出一口大气,生怕下一秒皇帝的怒火就烧到自己头上。

皇帝看着床上那人,明明流血疼痛的是他,结果当事人一脸平静,闭着眼睛假寐,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丝笑意。

而自己却替他急得团团转。


“老头,别走来走去了,没疼死也要被你转晕了。”


“……”


皇帝无言,他现在就是将军不急皇帝急。

侍卫婢女们的头更低了,敢这么叫皇帝的也就这位贺将军了吧。

哦,还有一个谢丞相。


“没大没小!跟你心里那位一……”


话被打断。


“傅太医来了。”


“怎么做事的,包扎都包不好!”


贺朝缓缓的睁开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光看他的反应,光听他说话的语气,根本不会觉得他是一个死里逃生出来,现在身上全是绷带的人。


“好了,我没事,我都没喊疼呢,你就在这发这么大的火,我叫你阿父好吗。”


贺朝祖上三辈子都是武将出身,个个战功累累,他自然也是从小就被寄予厚望,十几岁便承受父亲战死沙场,母亲殉情,家破人亡一系列事情。

好在皇帝自他打小就喜欢他,示他如已出,给了他缺失的父爱,保他家在,护他周全,事事偏着他,贺朝打心里感恩皇帝,示他如父。

贺朝说这话,自然玩笑成分不大,皇帝也是明白的。

他本就心疼他心疼得不行,每次看到他身上的伤,都要急个半天,现在他这话一出,皇帝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你成心恼我!”


看着太医再一次小心翼翼把伤口包扎好,皇帝才沉下心来。

这伤深深浅浅,惊心动魄,自己看了都忍不住,也不知道谢俞那孩子看到了会心疼成什么样。

贺朝谢俞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脾气性格他自然了解。

谢俞那孩子,就是口是心非,面冷心不冷。


“皇上……贺……贺将军!”


暗卫约莫是不知道贺朝假死一事,一进来被坐在榻上的贺朝吓了一跳。


最后还是皇帝开口:


“怎么?”


暗卫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很快就把贺朝是人这件事消化下去了。


“两个时辰了……丞相他不肯接下遗物,众人在院中僵持不下。”


贺朝心里一顿,他何尝不知道谢俞是什么心思,心中泛起一阵疼,他不仅没有如约在两年回来,这么一出大事还瞒着他,叫他伤心。

可这事做就得做真,谢俞这一流程是必须要走的,他瞒着谢俞,谢俞才能做出最真实的反应,才能瞒天过海,让二皇子彻底相信。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敢去见谢俞,叫他伤心难过。


皇帝叹了口气,看着贺朝。


“计划可以准备收尾了,想想事后怎么把人哄回来吧。”


床上的人哭笑了笑,终归是自己骗了他,也不知道小朋友得有多难受……


可为了计划,他只能再忍两天了。


没过几天,二皇子带兵围城,意图谋反篡位。

贺朝的人蓄势待发,早就把二皇子的人解决干净。

二皇子对贺朝死了这件事坚信不疑,带的人马根本不够贺朝塞牙缝。

这一场闹剧一夜之间结束,二皇子也被贺朝亲自押下,不过在看到二皇子身上的伤时,贺朝还是愣了两秒。


二皇子右手手臂被人刺了一刀,左手断了两指,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落到贺朝手里。


“你们夫夫两个真是好样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朝被他吵得头疼,赶紧摆摆手。


“带走带走!”


想到那些信,他恨不得再补一刀。

没断他右手指,不过是因为想着他终归还是个文君,需要靠手写字,谢俞也是,所以在相同的事物上,他总是会多在意一些。

小朋友还是心软……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好把人哄回来。

贺朝美滋滋的想着,明天上早朝便可以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朋友了。


第二日上早朝,若大的宫室闲言碎语不断,谢俞站得端端正正,目光情是呆滞,没有焦点的。

直到贺朝潇潇洒洒的从内阁扶着一身朝服的皇帝走出来,一瞬间没人再开口说话。


“怎么?几年没见,难不成各位把我忘了不是?”


谢俞猛的抬起头,他原本今天是不愿来的,这个朝,他不上也无所谓。


他想到昨天夜里——

谢俞坐在院子里,除了夜深的时候,近两日,他便一直在这里坐在,晚上翻来覆去想不通,睡不着的时候,他也会打开窗户,看着这院子里的桃树。

仿佛可以透过寒冷的风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从墙外偷偷的翻进来,从树上笑着跳下来,站在窗户前看着自己。

明明像是个偷偷摸摸的事情,贺朝却自然无比。


萧牧还是像平常来提醒他用食,不要熬坏了身子,看他没有反应,又接着说:


“主子,皇上有诏,明日早朝,你无论如何都得出现,毕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国丞相,不好缺席……”


“知道了。”


一国丞相有何用,还不是……


吵杂的声音把谢俞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强忍眼中的泪,看着贺朝。


“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出戏可算是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啊”


“是啊,贺将军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这二皇子真是糊涂啊!”


耍的团团转……是啊,把所有人都骗了,连自己都没放过!

他这两日一个人坐在院子,对着那些精心准备好的遗物,他甚至连殉情都想了!


“呵。”


皇帝落了座,贺朝走到了谢俞身边,悄咪咪的往他那边靠,低声在谢俞耳边说:


“小朋友想我了没有呀~~~”


谢俞面不改色的往旁边移了一步。


“贺将军几年没回来傻了吧,你的位置在那边。”


“……”


贺朝委屈,但他不说……


他厚脸皮的没回去,还是站在谢俞身边,试探的小动作被谢俞又是躲,又是拍。

他往耳边靠,想说话,谢俞就转头和别人搭话。他伸出手想偷偷勾一勾谢俞的手,谢俞就把手收到宽袖里。

他刚移脚想离得再近一点,谢俞就面不改色的抬起脚用了不小力踩了他一下,疼得他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结果可怜巴巴的看向谢俞的时候,谢俞还是那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完了,真哄不好了……


一下朝,贺朝便下意识想去拉谢俞,结果东看西看,谢俞已经被尚书拉到一边讲话了。他乖乖巧巧的站到谢俞身边,等着他们谈话结束。


“呃……贺将军这……”


尚书看贺朝一脸……花痴的站在谢俞身边,时不时还给自己投来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虽说贺朝这个人,众所周知的油腔滑调,整日里笑嘻嘻的,可谁不知道他在战场上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因此多多少少还是打心里面畏惧的。


“无事,我们说我们的。”


“……”哼!


……


“好!那我回去赶紧通知小女去你府上拜见。”


谢俞一如既往冷声象征性的应了一声。


贺朝根本没在听他们说话的内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在说二皇子的事情吗?怎么突然说到女人了??


贺朝拉住谢俞的手。


“不可!你不可以见!”


谢俞扬起一边眉毛,不着痕迹的甩开了贺朝的手,却也没用多大力气,他知道贺朝身上有伤,可却不知道伤在哪,伤得有多严重……

他看着贺朝疼得倒抽一口气,还死活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的样子,心里那一股气刹时散开,又是密密麻麻的疼,他沉声问: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是我的内人!”


内人?内人可不是用来骗的,不是用来利用的。内人可不是有福同享有难自己当,不是有事瞒着,受伤瞒着,什么都自己扛……


“贺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如今可不是你的什么人,一会又把人骗了。”


谢俞越说越冷,在贺朝一脸错愕的神情中抬脚要走,最后停在了他身边,低声说道:


“贺朝,原来在你心里也把我当亲人看待啊,我还以为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用知道的外人!”


贺朝转身没拉到谢俞,反而牵扯到了手臂的伤口。


“嘶……小朋友!”


“贺将军无事,我就先回了,府中还有客人等着我。”


谢俞顿了顿,最后还是气不过,狠下心走了。


骗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害……追妻路漫漫啊。



////


两个人在马车上并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谢俞是气得不想开口说话,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贺朝是因为身上的伤口,疼得不愿意开口,怕一开口控制不住的喘息声会让谢俞再一次担心,便想着在马车上养一养,看到谢俞闭上眼睛,便跟着闭目养神了。

谢俞偷偷睁开眼睛看到贺朝忍得都出了汗,却还是不肯和自己说,只能忍下想递出去的帕子,气得闭上眼睛了。

非得什么都自己忍着是吗,非得什么都把他摘出去是吗。


一刻钟之后。马车稳稳当当停了下来,谢俞赶在贺朝之前下了车,把他甩在了后面。

贺朝无奈的紧跟了下来,就看到门口的另一辆马车,看装饰,是一位小姐,他便知道肯定是那尚书家小姐来了。


来得可真快,贺朝烦躁的撇撇嘴。


萧牧看着贺朝也不奇怪,今天早上梁博就跟他解释清楚了,他只是在想他家主子怎么上个朝回来还带回来了个骗子。

不过也好,这下也没他安慰的份了,他只管安心去找梁博。


马车里的人接到了传话,不急不慢的走了下来,来的是尚书家二小姐秦月。

贺朝笑了笑,放下心来,这二小姐与他认识数载,秦月什么性子,心里想的是谁他都再清楚不过了。

谢俞不明白贺朝在旁边傻笑什么,走过去迎了迎客人,带着人走进府门,解除了危险之后,贺朝便悠哉悠哉的跟在后面。


“二小姐先自行到大堂里喝喝茶品点心,我去去就来。”


“好。”


谢俞一走,秦月装的什么大家闺秀温柔端庄全消失不见。她大大咧咧的走着,问贺朝:


“丞相去哪?”


“换衣服。”


“你怎么知道?”


“夫妻一体,心有灵犀。 ”


“……”真他妈绝。


贺朝话一落,便走了和秦月不一样的方向。


“你又去哪?”


贺朝头也不回,笑眯眯的回答:


“陪我妻换衣服。”


秦月站在原地看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特别疑惑,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都奇奇怪怪。

秦月想到贺朝撒了那么大个谎,还这么没脸没皮,也不怕真的把媳妇作没了,她拨高音量冲得意洋洋的贺朝喊话:


“换衣服还要陪?你别动手动脚啊!”


……


贺朝一路上脚步轻盈走得飞快,东看看西望望,谢俞府上他熟悉得不行,一切东西果然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什么都没变过。

走到紧紧关着的房间,他一边打开门一边出声提醒。


“小朋友~我进来啦~”


“等……!”


谢俞拿着书信有些手足无措,他当然不只是回来换衣服的,现在只脱了外面的朝服,身着一身素白常服,正蹲在地上整理散落一地的书信和那些乱七八糟的“遗物”。

贺朝一眼就看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封遗书,其实这是一年前就写好的,那时候他是真觉得自己要回不来了。当天晚上写的,第二天就上战场了。


谢俞看他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怒气冲冲的说:


“你非要留在这就过来帮忙,傻站在那里看做什么。”


贺朝心里泛疼,走过去拉起谢俞,把他摁在了凳子上,蹲下来看着他。


“你坐好,我来整理。”


氛围一下子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谢俞也乐得清闲,只坐着看贺朝忙前忙后,小心翼翼的把信件整理收置好,其实心里面的气早就没了。

不过只说不气他花了这么大心思骗自己,可没说不气他什么都不愿意与自己坦白。


……


终于把贺朝和秦家二小姐一起送走之后,谢俞回到房间,坐在窗户下,回想着白日里的事情。

白日,他换好衣服,怕秦家二小姐一个人等太久,也没再开口询问什么,就带着“跟班”贺朝来到大堂了。

秦家二小姐过来,只是尚书大人在上早朝时,说起自家小女儿不爱读书,自己又爱女,跟着夫人一起把她宠溺得无法无天,现在做什么,他也没办法,便求谢俞能帮帮忙,好好管教一番。

白日谢俞在和秦家二小姐说话时,贺朝就挨着旁边,总是要出口打扰一二,谢俞停下来撇他一眼,他便乖乖的听话几分钟。

谢俞思及此,无奈的笑了笑,下一秒,一个影子从房子顶上滚落下来,看清来人之后,他急匆匆的走出去。


“哎呦……”


贺朝躺在地上,伸手扶着腰,龇牙咧嘴的。贺朝现下穿了身素衣,衣摆已经沾了些灰,手臂被牵而扯涉出来的血染红了一块,谢俞看到一阵怒火挡都挡不住。


“操,你他妈瞎折腾什么!”


“还不是你将我拒之门外……”


谢俞无视了贺朝嘟嘟囔囔的委屈话,虽然心里面觉得他这样还挺傻的。

他走过去扶着贺朝起来,回到了房间里,让他好好坐着,又去拿了药箱来,一声不吭的扒开他的衣服。

贺朝自知理亏,看谢俞冷冰冰的不说话,他也不敢再开口惹人生气。

包扎好后,谢俞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的抚过满身的绷带,开口带上了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颤声:


“疼吗……”


贺朝伸出去轻拭去一滴谢俞眼间抑制不住的热泪。贺朝也不忍心再继续逗他了。


“疼,疼死了,心也疼……心更疼。”


谢俞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是皮痒了。强忍下翻白眼的动作,收回了手,去整理桌子上的药箱。


贺朝拉住了他的手。


“小朋友,不生气了好不好,是我的错。”


“你没错。”


你当然没错,你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国家大义,情有可原。”


这些谢俞都知道,可明明有别的解决方式,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解决方式,可以选择告诉自己,可贺朝就是没有。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提前告知你,害得小朋友担忧心疼了。”


“我没……”


“小朋友,成亲吧!”


话题突然转得有些快,谢俞转头看向贺朝,就撞上了一双认真,暗流涌动的眼睛,一双倒映着他一个人的眼睛。


“嗯。”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情,谢俞却忍不住掉了眼泪,最后被贺朝揽在怀里。


春天来了。


“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你入门,与你共赴余生,白头偕老,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贺朝终于做到了。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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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俞古风同人《野桃》正文完结撒花!🎉

彩蛋是五百字大婚洞房花烛夜小番外。

因为看大家最近都被虐得挺惨,就把虐的版本放明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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