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暮年

小甜饼专供

下辈子,来做我一个人的大将军吧,我只想独占你

古代背景+将军朝×丞相俞 8k+一发完

人物是木木的 爱情是朝俞的 ooc是我的 🙏

凭感觉写的 撞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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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朝,贺小将军,子承父业,从小就舞刀弄枪的,又被每日里勤勉求学的姊妹熏陶,自然是文武双全。

在中了榜首之后,没等封官,边疆便传来父亲遇难,他急吼吼的就跑去支援了。

后三年立下了战功累累,最后却独自一人复返回都城封镇国将军。


谢俞,谢丞相,从小也是都城数一数二的才子,长得文质彬彬,就是有点冷。

前有破了贺朝最年轻的状元郎这个记录,后又是皇帝亲封最年轻的丞相这个称号。

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皮想坐上丞相夫人这个宝座,可无人不被他周身的冷气逼得不敢靠近。

而奇怪的是世家欲送来的小姐都被如数归还,却不是经过谢丞相之手,甚至连丞相府都未成踏进去,这个秘密至今都无人知晓真相。


战功赫赫的贺大将军和年轻有为的谢丞相不和,整个都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个人之间的“孽缘”已经给各大酒楼提供了十年有余的素材了。


贺朝小时候是出了名调皮捣蛋,某一天,误打误撞翻进了谢俞的院子里。

谢俞正坐在凉亭里捧着书筒看得入迷,一头黑乌发丝如瀑布一般随意的洒在淡青色的衣裳上,整个人就同一副山水画如出一辙的美。

贺朝大大咧咧的跑到谢俞面前,眨巴眨巴眼睛,毫不避讳的盯着美人看。

谢俞儿时虽然不爱说话,面部表情也甚少,但还是对突如其来一张放荡不羁的脸和一双痴迷的眼神有些不满,而皱起了秀气的眉毛。


“小美人,你跟我回家,做我妻吧!”


谢俞瞪大了眼睛,清心寡欲了十年有余的他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还把不要脸的话说得一本正经的人。

他气得一抬腿就踢到了贺朝的肚子上,疼得贺朝倒吸一口气。

而这儿时不懂事的话语却让谢俞记到了现在,从那之后,谢俞就下意识里一直针对贺朝,先是暗地里暗戳戳的。贺朝也不甘示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最后破罐子破摔就拿到明面上了。

到最后,众人对这两个人日常幼稚的绊嘴都见怪不怪了,甚至有些世家小姐的小群体还在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对话中品出了别样的感情。


至于这别样的感情到底是从哪看出来的,那就说来话长了。


三年前,早朝上,贺朝刚领了出征的圣旨,皇帝刚宣布下朝。大将军便一把拉住了刚转过身要走的谢俞,急吼吼的把人留下。


“你等等!”


谢俞不耐的挣扎了两下,即使自己算是文官里面武功较好的了,可力气总归是比不上常年训练的贺朝。贺朝又实在是抓得紧,这种时候,他一个文官丞相,当然是要动嘴的。


“贺将军这是做何?”


谢俞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刚好,引得还没走出大庭的众人都往两个人的方向看过来。甚至刚下龙椅的皇帝都停了下来,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没你们事。”


众人立马一个比一个快赛跑一样的走了出去。

大庭里瞬间只剩下了一脸怏怏不乐的谢俞和紧紧的抓着他的贺朝。


“……”


“我要出征了。”


谢俞想也不想就说:“关我屁事。”


谢俞虽然承认他和贺朝不和,但是上朝他总是全神贯注的。毕竟是他的职责所在,因此圣旨里的内容他也是记得一清二楚的。更何况刚刚读圣旨的时候,他和众人都在,谁不知道贺朝要出征了。

他现在拉住自己,特意再强调一次是什么意思?暗示他终于不用费劲脑汁来对付自己了……还是暗示他终于可以暂时逃离自己了?


“明天一早就走。”


谢俞有些猜不透贺朝打底想做什么了。


“然后呢?”


“两年……至少要两年才回。”


皇帝暗暗砸舌,不是说三年吗?这怎么还只少不多呢,两年他能搞定吗?不过看这个气氛,他也不好开口打断就是了。

一是因为他是一国之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这么没眼力见。二是……年轻人谈恋爱嘛……确实热闹的紧。


谢俞愣了两秒,又淡淡的问他:


“所以呢?”


谢俞想不明白,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何须说得这么详细?

贺朝见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能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你可有话想对我说?”


“……我无话可说。”


谢俞眼睛暗了暗。他能说什么?他想听自己说什么?


还没等谢俞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结果下一瞬,便被人搂住了腰,紧接着一个温温凉凉又意外柔软的事物贴上了他的双唇。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分开后谢俞埋在他怀里喘气。


“那你乖乖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就换我跟你说……


贺朝极力压制住眼底的欲望,哑着嗓子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谢俞愣在原地“艹……谁要等你!


这一场让人“惊心动魄”的闹剧当天便以十传百百传万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都城。

可除了在场的人又有谁知道贺朝把谢俞单独留下来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

因此就有了好几种说法,有的说,贺朝出证在即,面对谢俞这么久的针对,他终究忍无可忍,把谢俞留下来,大骂了一顿,两个人吵得要死要活,谢俞回到府上时脸冷得像块冰。

有的说,贺朝这几年和谢俞明里暗里你来我往,贺朝觉得不过瘾,把人留下来切磋了一番,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毫不留情。所以有有人谢俞坐马车回到府上时,直接回到房间闭门养伤。

还有的就离谱了,说贺朝早在两个人经年累月的接触下,对谢俞暗生情愫,出征三年就意味着两个人要分离三年。

贺朝一边是儿女情长,一边是国家大义,才把谢俞单独留下来,就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

谢俞坐在书房里,听手下一边憋笑一边说出各种各样的传言时,脸又黑了一个度,冷冰冰的刨了人一眼,手下才强行忍着笑退了出去。


谢俞撑在书房的窗台上,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浮现了今天在朝堂之上,贺朝的那个吻。他到底什么意思……

突然房顶一阵动静传来,上一秒还活在脑海里的人,下一秒就活生生的跳到了他面前。

谢俞被吓了一跳,尽管面上不露,可往后仰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我吓到你了?”


谢俞迅速否认,“……你来做什么?”


贺朝小心翼翼的将手里不算精致的木盒子推到谢俞面前。


“这个给你,今日之事我会负责。”


谢俞低头盯了那个木盒子两秒,好奇的打开了它。

盒子里放在一枚看上去精致得闪闪发亮的玉佩,款式并没有很复杂,而是简单大方,玉佩中心一个明晃晃的“朝”字,小而不失美感,又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贺朝从窗台跳了进去,


“时间有些紧,可能没来得及擦试,你先收着。


谢俞心里面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堵,好像有一股不一样的感情从心底不断的蔓延开来,再密密麻麻的砸下去。


在都城,玉佩是每个完成了及冠之礼的男子的标配之物,人们还在自己的玉佩中心雕刻专属自己的字,越是上好的玉打造出来的玉佩越是彰显这个男子的身份和地位。

上了字的玉佩还有一个美好浪漫的传统,如若男子有了心爱之人,有了认定终生之人,便把玉佩做为定情信物送给心上人,那人要是收了玉佩,两个人之间便连在了一起。

他一直以为贺朝的玉佩没带着是因为送出去了……


“给我这个是何意?”


谢俞有些错愕的转头看着贺朝,贺朝却镇定自若。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意思。”


“我今日说让你等我回来,原本是想如果我还有命回来……”


贺朝说到这,有些黯然神伤,谢俞红着眼眶呵斥他,不愿听到他说晦气话。


“你闭嘴!”


看到谢俞这么一副关心自己的模样,贺朝心里面还是泛起丝丝缕缕的甜蜜,他微微的揽住谢俞的手,稳住他的身体。


“小朋友,你听我说,我本不愿在这种时候将这玉佩交给你,这次的战很危险,万一我没回来……我不想它成为束缚你,让你伤心难过的物件……”


谢俞听他这么一说,挣开了他的手,偏过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拿来给我!惹人烦!”


“因为我自私,我想自私那么一回……”


谢俞刚过及冠之礼就坐上了丞相的位置,万人之上,自然有人不服他,他每天顶着压力,拼命把事情做到最好,让那些不服他的人刮目相看。

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贺朝不想因为自己毁了谢俞的大好前程,他的小朋友是最优秀的,他的才华不能被埋没。

他家小朋友不仅仅要是最年轻的丞相,还要是最好最优秀的。


谢俞眼里的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哥……”


谢俞颤抖着手低头去解自己腰带上的玉佩,转而系到了贺朝的腰上。

贺朝愣了两秒,紧紧的抱住了谢俞,他知道谢俞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把所有的一切解释清楚了,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只是不善言辞,只顾动作而已。

过了良久,贺朝还紧紧的抱着谢俞不肯撒开,直到谢俞出声。


“别抱了,帮我把玉佩戴上。”


贺朝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把盒子里的玉佩拿了出来。


“等我回来。”


“嗯。”


我等你,等你平安归来,等你胜利归来,等你回来娶我。



//


贺将军出征的第二年,边疆传来了捷报,举国欢庆。

唯独谢俞闷闷不乐,他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贺朝的信件,奇怪到反人类。

整整两年,除了初去时第一个月收到那仅仅一封,之后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贺朝的来信。

谢俞一腔闷气也无所发泄,只得安慰自己贺朝是因为战争太繁忙才没有时间往自己府上寄信件,没必要如此矫情。

可这次传来捷报,依照贺朝那个性子,不可能不携带私信到丞相府,奇怪得很,真真奇怪得很。

经过一番调查,才了解到信件还需经过各个地方机构,可是差人去问,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只能断定是在长途路上丢失了。


谢俞留了心眼,写了信件之后只让身边最信得过的手下萧牧亲自去送,足足等了半个月才等到回信。


贺朝收到信件也真真是不容易。


谢俞的手下从未来过边疆,好不容易找到了军营,军营里的士兵没一个认识他的。

唯一见过他的贺朝和贺朝贴身手下梁博都在军营里,他连军营都进不去。

萧牧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路上受了不知道多少苦,现在还被拒之门外,好一阵死缠烂打,才拿了个“意图不明”的头衔被一个巡逻的士兵带了进去。


“将军,外头有一个自称丞相的人来送信,我说了让他把信给我转交给您就行了,他死活不愿意,非得见您。”


贺朝被打断了思路,正要恼,听到丞相两个字,又有一瞬间的困惑。


“梁博,你去看看。”


梁博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见到来人,有些惊讶。萧牧看到梁博,气刹时消去了一大半,随后被委屈覆盖。


“梁博……”


萧牧赶紧走过去拉着人,看着他有些脏兮兮的脸,心疼得要命,轻轻的帮他擦拭着脸上的灰尘。


“你们两个能不能先进来说事,完了再卿卿我我啊。”


萧牧探头往梁博身后看去,果然是贺朝,大概是在里面等得有些久,才亲自出来察看情况罢。

萧牧还是有些惧怕这个贺大将军的,赶紧拉开了一些距离,不忘了正经事,着急忙慌的从怀中拿出一尘不染的信封。

贺朝接过,迅速打开,谢俞清秀俊丽的字迹呈现在眼里。


……


两个人来来回回写了好几趟。


“何时归家?”


“君问归期未有期~”


收到这封的时候,正是快仲夏的时节,谢俞坐在院子里,听到一阵鸟儿啼叫声,他落笔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可闻子规啼。”


贺朝收到时,只觉得心里密密麻麻的疼。这人,总是最知道怎么惹自己情绪泛滥成灾。


“知道了,我也想你。”


子规啼,思故人归,子规,又名杜鹃,催归,常常朝北方鸣叫,到了六月,七月,叫声变得更加响亮,昼夜不绝,叫声凄惨,仿佛在盼望着思念之人能够归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叫声。


两个人来来回回,就写那么一两句话,可里面蕴含了多少思念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

谢俞并没有提信件一事,贺朝也不知道自己两年内无数封信件不知去处。

最后一封,谢俞足足看了三天有余,最后还是没有再继续回信。

信中贺朝整整齐齐,认认真真的字迹被他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内容都背了下来。


贺朝在信中说:


“冬天来了,你可要多添些衣裳,莫要总是坐在院子里发呆了,吹着冷风,总是要着凉的。

我没能在两年回去,是我食言……还望丞相不要记怪于我。

待夫君打胜这最后一战,明年春天定寻个黄道吉日,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你入门,与你共赴余生,白头偕老。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定不负相思意……


……


贺朝离开的第三年仲春,花开满城,院子里的桃树已经开花了,枝繁叶茂,一片粉嫩嫩的。

萧牧急吼吼的跑进来,谢俞正坐在院子里盯着某一处发呆,他家主子发呆的时候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主子!胜军队伍归京了!”


谢俞猛的站了起来,是了,春天来了,他也该回来了,他正欲往院子外走,就听到萧牧支支吾吾的。


“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有话就说。”


萧牧索性破罐子破摔。


“就是……我看了一大圈,未曾看到将军。”


谢俞脚步顿了顿,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强烈的涌上,比前几日更加浓。


“怎么可能,你看清楚了吗?还是说贺朝自行回宫复命了?”


“我看清楚了!”


他可是连梁博都没仔细看上一眼,光顾着帮自家丞相找将军了。

谢俞近日来心不在焉的,入了春越发的惆怅,没几两肉坐在院子里发呆,看着他都心疼,总怕一阵大风吹来都能给人吹跑了。

按理来说,贺朝是应该在队伍前面领着队伍才是,可贺朝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

他才不会乖乖的坐在马上,一路领着队伍,接受到宫门前一路上老百姓崇拜的眼神,贺朝说像个马戏团入京似的。

没在队伍里,那便是偷溜回宫复命了,这的确是贺朝的作风。


“走,去宫里。”


谢俞一说,萧牧才突然想起来。


“对,刚刚到府门时,撞上皇上身边的朱公公了,公公说军队那边他吩咐人来接待便可,你只顾与将军……亲热……”


谢俞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我在这等他。”


若都没有,那谢俞猜测贺朝是想偷偷跑过来先找自己了,既然这样,那他便守在院子里等他来,不然与他错过就不好了。

谢俞坐立不安,只能强装淡定,看似稳稳的坐在凳子上,眼睛一直往外面盯,眨都不带眨的。

等了没到两刻钟,门口传来一阵的脚步声,浩浩荡荡的一小队人马稳步踏进院子里。

谢俞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的手沁出了细汗。


梁博身穿盔甲,端着一个木匣子,站定在众人最前。


“臣,听将军遗嘱,携将军遗物,一路护送返都,交予丞相。”


院子里变得寂静,一时间只剩下风吹动叶子的声音,桃花随着风飘落,满园春光却黯然失色。

谢俞脑袋里“嘭”的一声,像烟花一刹那而过,忽得晕眩了一瞬。

他脱力一般坐在原位久久没有动作,只是一直盯着不远处那个木匣子看,仿佛能把东西盯穿似的,错愕的眼神很快就被模糊的泪花代替。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很快被他抬手抹去,谢俞站了起来,一旁的萧牧看不下去,正要上前攀扶,被谢俞制止。

他稳稳当当的走到了梁博面前,打开了木匣子,看到那把断剑,满心的委屈和悲痛溢了出来,脑海里回荡起少年气般的话语。


“在战场上,武器就是我的一切,我就算人没了,剑也不能断!更何况……这把剑和你一样漂亮,我可舍不得!”


……


“打扰丞相大人,这是二皇子拖奴送来的信件,二皇子让奴转告大人,既然人已去,他拦着这些信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便来物归原主。”


谢俞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他收回了手,之前心中的疑惑在这一句话里散开。

原来是二皇子,装得一副温文儒雅的面子,实际上野心勃勃。

他接过小匣子,声音冷冰冰,毫无温度,眼中还布着丝丝可怖的血色,神色漠然。


“滚回去告诉二皇子,人总是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总得学会掂量清楚。”


看着人灰溜溜的离开,他才坐了下来,强装一副没事的样子,遗物也没接下来。他只不过在麻痹自己,以为不接下,事情就可以被当成没发生过。

谢俞沉了口气,满腔委屈咽了下去,颤抖着打开了一封封信。


/


“让我猜猜看,你看到这封信的第一想法肯定是,为什么这么久过去,我才给你写第一封信啊,那我可冤枉啊,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现如今,终于把军队部署好,我立马就给你写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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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有没有好好进食,别说哈,边疆这边其实还挺热闹的,等回去给你捎上些美食,定能在大婚前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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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了,小朋友,我好想你啊,看了同一个月亮,是不是就可以当成我们在一起赏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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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你看没看到我的信,想象了很多你看到那些碎碎念后的表情,嫌弃,无奈,愉悦,但是我猜,你肯定爱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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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食言了,丞相大人可别一生气就把丞相夫人一位让出去了,我可等着坐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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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一位女郎出嫁,我们这也算热闹了一回,可我只想看你为我身披红嫁衣的模样,我家夫人肯定是最美的新娘,哦,新郎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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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像绷断的弦,止不住的流,在那一刻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完全破裂,摔得粉碎,琳琅满目。

痛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玻璃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贺朝,你终究还是食言了


///


都城今日安静得不同寻常,热闹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平常堆满了人的酒楼,今日通通都没有,只有一城的凄凉和行人脸上的哀伤。

天色渐渐昏暗,温暖的夕阳洒进院子里,桃树叶和娇嫩嫩的粉花时不时飘落,院子里严肃的气氛逼得人喘不了气。

谢俞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眼睛是向着满桌的信件,目光却没有焦点。他的眼睛发红,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涸成痕。


终于,他开口说了一整日以来的第一句话。


“尸体在哪?”


梁博有些支支吾吾,不知从何开口。谢俞再一次开口语气更冷了几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梁博这才如实的说:“尸体还在边城,百姓……不肯归还。”


谢俞眼神暗了暗,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缓缓的起身,将桌子上的信一封一封收好,平静得让人心疼。


“把东西送回边城吧。”那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萧牧看谢俞这么平静,反而不冷静了。


“主子!你是想……”


萧牧自知拦不住谢俞,可心里面又忍不住担心谢俞一时悲痛欲绝,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可谢俞只平静的说:“嗯,我要去找他。”


谢俞不顾萧牧的反驳,交代他将辞呈递给皇帝之后,轻装一个人骑着马来到了陌生的边城,他没有目的的漫步在街道上。

随意在这繁荣热闹的街道上徜徉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脚下是一片轻盈。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不过现在都染上了哀伤。

在这战乱频发不休的边城,谢俞竟想不到是这样一番似都城胜过都城的景象,贺朝把这里真的管理的很好,他是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突然,谢俞被两三个人挡住了去路,谢俞看他们面善,自己也没心情与人起什么冲突,便静静的停下来。


“唉,这位公子!你就是贺将军的心上人吧?”


谢俞有些发愣,“您如何得知?”


“看出来的咯!”


谢俞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才发现他确实与这里格格不入,他一身素衣,腰间明晃晃的玉佩,整个人干净利落,亭亭玉立,白得与这里的整日里风吹雨打的人完全不一样。


“贺将军说过,他家那位长得特别好看,常年一身素衣,神色淡淡,但是十分温柔,这说的不就是公子嘛!”


谢俞心里面泛酸,又甜又酸。


“……他同你们提过我?”


“经常提呢,把您都夸上天了!说您聪明又可爱,善解人意,对他特别好,今日一见果然是这样。”


虽然没从哪里看出来可爱这两个字,没等谢俞开口,他又紧接着说:


“他上次回去就说要把你追到手,还说……还说等这次再回去就把你娶进门……可惜了……”


谢俞又忍不住红了眼。


“他在哪?”


“噢!贺将军的尸体被大家安置在城深处一片桃花林,明日大家一起去祭奠后便入葬,将军生平最喜欢去那里了,您去看看他吧。”


“好,谢谢你。”


谢俞快步来到了桃花林,他跪在灵柩旁,跪在一片白茫茫的花海中,似乎与这里融为了一体,他神色淡淡,目中无神,却映着一个人。

边疆夏天的太阳应该挺毒,贺朝比离开时,谢俞那个记忆里白俊的模样黑了一些,但健康的小麦肤色衬的他的英气更加勃发了几分。

他突然看到了贺朝衣服里露出的一角,是一封信,沾了些灰,许是百姓整理时发现的,又给放回了原位。


谢俞手有些打颤的打开了这封信。


“我的小朋友,你能不能不要怪我,国家和爱情两手抓真的太难了,我之前以为我两只手,可以稳稳的把这两样都抓紧,结果才发现是我太天真了,国家和百姓两只手抓得我就已经精疲力竭了,我想空出两只手来拥你入怀,可我肩膀的责任又告诉我不可。”


“小朋友,哥有一个心愿,我死后,尸体就不要运回京了,模样也不好看是吧,我活了这么久,有一半的日子都是在这边城度过,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边城百姓才是我的亲人,他们估计也不会同意。我唯一放心不下的,第一是你,第二就是皇帝,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了,不必为了我大费干戈。”


“我已经把遗书写完整了,若明日我与他同归于尽时侥幸活了下来,我定回去找你,若我……我要你永远都记住我,算了,你能为我守寡一年,我就满足了,一年之后,你就娶妻生子,我就不祝你儿孙满堂了,只求你一生平安喜乐。”


所以从来没在一起和最后没能在一起,到底哪一个更遗憾呢?

贺朝,下辈子,别做将军了,别做这个国家的英雄了,来做我的英雄吧,我只想一个人独占你。

贺朝,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什么都替我安排好了,你别想丢下我一个人先走。你以为我没了你,还会独活?

谢俞做好了一切,躺到了灵柩里,在最后力尽时,轻轻的吻了贺朝的下巴,最后相拥而眠。

那一小块染红的素衣,就当是弥补没有穿上红嫁衣的遗憾吧。


“贺朝,等我……”


……


永宁年一九年春,贺朝谢俞同葬于边城一处桃林,第二年春,墓上落满了桃花,桃林安宁,国家繁盛,大将军与丞相的故事永世流传。


后不知历经上千年,考古学家在一座繁荣昌盛的古城深处的桃花林,发现了一对距今千年的灵柩,上面映着一句:

吉人眠吉地,佳偶奠佳城。

石碑上刻着一行字:

镇国大将军贺朝,为保百姓平安,守护边疆数年,与一场战争中以身殉国。

才子丞相谢俞,生平尽心为民,与将军贺朝相爱相守,终殉情于将军贺朝的灵柩旁。

百姓心中感激,又痛心难忍,后将二人合葬于将军灵柩,永生永世传颂。

因此考古学家判定这是一对上千年的合葬恋人骨骸。这两具尸骨至今仍保持拥抱的姿势,平躺的那具尸骨身着古旧的盔甲,紧挨着相拥的小一点的那具尸骨身着已经褴褛的白衣。


考古学家收集资料,完善了两个人的故事,并发到网络平台,引起一阵轰动,引无数人共情。


夕阳映桃花,殉情人永眠。


————————————end.


朝俞古风同人《野桃》虐版完结。(大婚番外在上一个甜版的蛋里):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猜猜看贺朝在边疆一共写了多少封信?答案在彩蛋,看看你猜得对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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